花鸣海语

=盐/花/海
混邪无差杂食,洁癖禁止关我!!

【银高】似是故人来(7)

完结章






  他又做错了事,妈妈要让他去地下室反省。没有人给他送水,他就咬开血管喝自己的血。没有人给他送饭,他就把自己的肉啃下来吃掉。如此反复几天之后,他听到隔壁有人在说话。


  “晋助,你还记得我们上节课上了什么内容吗?”


  “我当然记得!”


  他听了一会,想到了远去已久的在学校的日子。他以为是幻听,就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,但是声音没有停下来。


  属于较年长一方的声音问道:那一边也有人吗?


  他瞬间明白过来对面关着被抓进来的人,他哑下声来说:我是恶鬼白夜叉,等下就会把你们两个都吃掉。


  你听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。对面的少年说,别吓唬人了。


  好可怕啊,男人笑了起来,我觉得糯米丸子比人肉好吃得多。


  他在吞口水,尽管他已经分泌不出多少唾液了:这里又没有糯米丸子……


  你很饿吗?


  他没有讲话。他想跟对面的人讲太多,妈妈知道了,恐怕只会把他关更久。


  晋助,你身上有吃的吗?


  喂,那边的,你吃草莓牛奶味的糖吗?


  他在妈妈的责罚和灼烧起来的胃之间抉择。我还想喝水,他说。


  墙下的罅隙,盛着清水的小碗和糖一起被塞过来。他仰头把水喝掉,又把糖的包装袋拆开,舔了一点,清甜的味道在舌尖弥漫开来。他不忍心吃完,就把它放进口袋里。


  他把盘子推回去。


  你叫什么?


  糖的前主人这样问他了。


  他小小声地回答:我就是白夜叉。


  我是问你的名字!


  ……银时……我叫坂田银时。


  他——银时突然开始眼眶发酸,他把眼泪憋回去。想着好不容易补充的水分,不能浪费掉了。


  银时,你想出去吗?


  我们可以带你一起走。


  银时没有答话。他根据太阳照射进来的光来计算时间。再撑一天,他的禁闭就结束了。


  他昏过去了,并不知道自己牢房的门被提前打开了,也不知道隔壁两人的逃跑计划失败了。为牢房开锁的是两人的看守,妈妈最信任的胧。


  他在昏迷中隐隐听到两人争吵。


  你知道你这样会招致白夜叉大人的鬼罚吗?


  妈妈对胧说。


  他根本不是什么夜叉,只是一个被你虐待的小孩。胧说道,你才是真正的恶鬼。


  妈妈没有回话。第二天胧照常侍奉自己,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。银时回忆起他和妈妈的争吵,却还是没有问。


  疑惑在他心中越积越大。胧看出他闷闷不乐,问他想要什么。他向兜里伸手,想要拿出那颗糖,却发现它黏满了口袋。


  我想要一袋草莓牛奶糖。他跟胧说。


  胧说好。


  他走出去了,银时等了他一天,他都没有回来。晚上的仪式因为警察的来访而中断,所幸妈妈在警察那边也有人脉,他们并没有搜查地下室。


  晚上他等守卫送完饭,就溜进高杉和松阳所在的牢房——他终于知道了那两个人的名字。


  他坐在角落里,抱着刀,一直盯着松阳。


  你是这个大少爷的老师对吧?银时问他。


  准确来说,我只教国语。


  我有事想问你。


  你就不能尊重点吗?高杉插入了他们的对话,你连敬语都没用。


  银时无视了高杉,说道:我的妈妈说我是鬼。在昨天,又有别人说她是恶鬼。所以,是因为她是恶鬼,才生下了我这只恶鬼吗?妈妈的妈妈也是恶鬼吗?


  哦,松阳低头思考了一下,这真是个奇怪的问题。你为什么会认为自己是恶鬼呢?


  因为我的头发是白色的,眼睛是红色的。还有我,怎么样都不能被杀死。你一看我,就知道我是恶鬼吧。


  真奇怪,松阳说到,我和你想法完全不同。我一看到你,就觉得你好像是我的学生,而且会和晋助很合得来。


  而且,松阳摊开手,不知道为什么,我很想抱你一下。


  银时把刀从刀鞘中拔出,隔着铁栏,指向松阳。高杉拦在松阳前面,警惕地望着他:


  如果你敢的话。


  我妈妈做了很多坏事。银时说,她是个很坏很坏的鬼。


  人类也会做很坏很坏的事。松阳轻轻地把晋助推开。


  我杀过人。


  人类也会杀人。不仅会杀人,还会说谎和相互欺骗,总之,各种肮脏下流龌蹉的事情,都在人类身上发生过。松阳沉默了一会说,我很遗憾,你还没有长大就要去面对这么多恶意了。


  那我到底是人……还是鬼?银时把刀刃调转过来,对准自己。


  我可能无法改变你对自己的看法。松阳回答道,但无论如何,请放下你手中对着自己的刀吧。


  银时把刀收入鞘,他说道:我还会再来的。


  但后来松阳和高杉被分开关押了。


  高杉家对天道众的要求保持沉默,妈妈让他挖下高杉的一只眼睛。他用沉默表示抗议,于是他连残羹剩饭都吃不到。在饥肠辘辘中,他母亲说:要么我来吧,那孩子眼睛太亮了,我希望他两只眼睛都看不见。


  银时最后还是答应了。高杉似乎理解他的处境,在银时发红的利刃刺过来时甚至没有挪动,他也没叫一下。他只是说:银时,你真的甘心这样吗?


  高杉家似乎不会回应天道众的要求了,妈妈让他去把松阳给杀掉。那个老师不会有什么用了。她说。银时这次倒是很果断,他举着太刀来到松阳的牢房门前,说:你要死了。


  松阳看上去并不意外:那你呢?


  我死不了。


  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?梦想的职业之类的。


  反正不是老师。


  原来是老师啊。教国文吗?感觉会有很多小孩喜欢你呢。


  你要死了就说这个?你不担心高杉吗?


  反正你肯定会替我照顾好他的。松阳说,我相信你。


  银时叹了口气,对着锁一劈:他在隔壁,你快去找他吧。我从守卫身上抢来钥匙扔给他了。


  你会成为国文老师吗?


  什么?


  所以会吗?


  你这个大人真的好烦啊——有机会的话,或许做做还不错吧。快走了!


  所以——有机会的话,和我决定吧。


  松阳举起小拇指。


  约好了。


  


  


  他不记得那天他杀了多少人——那些迷狂的信众,才冲到妈妈身边,一刀捅进她腹中,她孕育他的子宫。她拼命地想要把刀拔出来,尖叫道: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把你生下来,你这只恶鬼!


  银时说:只有鬼才能生下鬼,你也是恶鬼。


  剩余的信徒纷纷逃出去,银时把蜡烛踢倒,火苗顺着祭台越爬越高,吞没了血,尸体。


  也吞没了他。


  他似乎听到了又一声枪响。


  


  有人朝被车撞倒在地上的他开枪。银时被痛醒,用木棍撑着站起来。他机械向下挥棒,驱逐朝他扑过来的人。


  他的耳朵中嗡嗡的声音夹杂着警笛声,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。直到警车冲过来,他前面的人群紧急闪躲开,高杉拉他上车。在开车的是土方,副驾驶坐着冲田。冲田说:像这种紧急情况,我认为上头应该批准我们使用火箭炮……


  银时想说些缓和气氛的话,一张嘴却血不停地往下流。高杉用纸去擦银时脸上的血,他的眉头紧紧地锁起来,像是什么钥匙也打不开一样。


  银时说:嘿,我又没死,别皱眉。


  高杉说:你知道你这样看起来很吓人吗?


  冲田插嘴:是啊我支持坂田老师出演鬼片,上演人鬼情未了。土方一个急拐弯,把冲田甩到玻璃门上。


  银时说:松阳老师……


  高杉说:松阳老师和我一起逃出来了,他本来身体就不好,是因病去世的。


  你做得很好,他说,银时。


  银时说:这样啊……他突然想起来什么,伸进自己左胸前的口袋,那里还剩下最后一朵他偷偷藏起来的白玫瑰。


  它被血染成了心脏颜色,像一颗心脏一样温暖地在他手中跳动。


  这个给你,银时说,谢谢你的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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